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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奇异人生2】【费肖】A Roadtrip (In Nevada)-ColyBaker

【奇异人生2】【费肖】A Roadtrip (In Nevada)-ColyBaker


setting:费恩和肖恩是在滑板公园相识的好友。那年夏天,他们决定来一场横穿内华达州的公路旅行。


        沿50号国道向东,灰蒙蒙的积雨云卷往身后。这条被冠以"最孤独"头衔的公路,如今终于裹挟着群山,在肖恩的眼前缓缓铺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路上,费恩都在捣鼓那台老旧的车载CD机,抱怨肖恩为什么不多听些Nirvana【涅槃乐队】和Guns N' Roses【枪花乐队】。后者却只是撇嘴,不由分说地将Gorillaz【街头霸王乐队】的"Demon Days"摔到他的腿上。

        "你知道这烂透了,对吧?"

        费恩拿起光碟,遮住半边的嗤笑。不满,肖恩哼哼着,打下他那只从不安分的右手。

        "放!"几乎是命令的口吻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缴械投降,费恩只得乖乖把光盘塞进机器,听一阵刺耳的杂音过后,2D那颇具辨识度的唱腔在车内回荡。如果有的选,费恩或许更愿意堵上耳朵。可他没有如果,也没有选择。

        "Gorillaz是支虚拟乐队,他们的背后其实……"

        "你想说什么?"打断,肖恩从中央后视镜里看费恩的眼睛,和他开始褪色的纹身。

        "没什么,自言自语罢了。"费恩的手肘撑着窗框,托起脸颊——他很擅长"点到为止"之类的把戏。而身旁的肖恩,此时则是长按喇叭,逼走一辆在前方逆行的桑塔纳。

        "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开的车!"谩骂,他以相同的形式回应了桑塔纳司机的中指。

        "哇哦,消消气,别像个七十多岁的路怒症老头——"与其说是安慰,不如说是调侃。费恩拿过茶水架上的地图,摊在他那狭小的空间,细细研读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50号国道横穿内华达州,沿途坐落着太浩湖、大盆地国家公园、死亡谷国家公园等多个风景点,称得上是度假观光的好去处。可肖恩和费恩,他们此行却不为当一回游客,而是想融入自然,漂泊在这茫茫荒野。因此他们常常靠边停车,把音响调到最高,呼吸些来自大漠的清鲜空气,然后抽叶子,直到二人都满意为止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时肖恩会厌恶这位副手——他总是那样无厘头,提出些愚蠢的建议,把自己也拖入泥淖。但更多时候,他欣赏对方——欣赏对方的勇敢,和圆滑——费恩从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东西束缚,也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东西打败,肖恩猜想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滑板公园会主动接近这个梳着脏辫、打了鼻钉的"不良"男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他心中的某处,他一定也渴望着这样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"小心!"

        费恩抓着肖恩的手腕,猛打了一个方向盘。白色货车呼啸而过,他们离葬身车底仅差咫尺。

        "怎么开的车!"肖恩再次咆哮起来,旋即发现这次逆行的居然是走了神的自己。叹息,费恩轻拍他的脊背,默不作声地切了首歌——"Feel Good Inc"——只可惜他目前的感觉并不良好。

        "还有没几公里就到奥斯汀了,我们今晚要不要在那里过夜?"费恩的手指在奥斯汀字样上打了个圈。太阳在山峦之间已是半悬,虹色的霞光映照崖壁与近处的丝兰,有人在地平线那边焚烧桔梗,冒出滚滚浓烟。

        "Yo,we gon' ghost town this Motown."

        肖恩踩了一脚油门,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坐落于内华达州中部,废矿小镇奥斯汀倚仗着穿肠而过的50号国道,每年总能迎来不少慕名的背包客。他们戴着宽檐帽,穿粗布织的衣裳,在酒吧与酒吧之间流连,想体验一把牛仔的畅快。至今,你仍能在那里找到些许大西部时代的遗迹——一部夏普斯步/枪,曾在南北战争期间名声大噪,现却只静静躺在木架上,紧挨着牛头标本,颐养天年。

        肖恩拉了手刹,下车。彼时的奥斯汀已过黄昏,天幕呈现瑰丽的紫,点缀着若隐若现的银河。街灯亮了起来,砖石路上氤氲一片,费恩指指他身后一家名为“雷吉娜”的酒吧餐馆,冲肖恩弯出笑,却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就不用和我申请了吧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觉察到费恩的意图,肖恩嗫嚅,略显无奈地跟着前者走进了“雷吉娜”。扑面而来的松香,这是家典型的美式酒吧,顾客并不算多,木头吊扇正悬在天花板中央,“吱呀吱呀”地打转。糊满墙面的老旧报纸,垂死挣扎的霓虹灯牌,裸露在外的生锈水管,肖恩甚至在角落看到了上世纪样式的投币点唱机——二十四张唱片。

        "嗨,两位帅哥,点些什么?"

        一位红发女郎由吧台款款而来,她为肖恩和费恩送上菜单,甜美的酒窝深陷。肖恩的余光注意到她在打量自己——带着某种近乎诱/惑的炽/热——老天,他暗想,下意识往右侧挪了挪身子。异性的确是他这个年纪无法避开的话题,可就目前而言,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 "我要一份猪扒,你呢?"

        "和他一样。"肖恩抬头瞧了那服务生一眼,又迅速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"不要酒吗?"询问着,女孩俯身下来,凑到肖恩面前,一双绿眸深望他通红的脸,"我们这儿的金酒很不错哦——"

        而还不等她说完,肖恩就已然抢过费恩手中的菜单,和自己的那份全数交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"不用了,谢谢。"

        轻笑一声,女孩将圆珠笔卡上口袋,似是不甘地停留了几分钟,见肖恩没有更多行径,这才皱着眉头,悻悻离开。酒吧里,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与嘈杂的鼓点交错,此起彼伏,费恩冲那女孩的背影吹起口哨,等她消失在后厨,又蓦地转过头来,搓了搓手。

        "她对你有意思。"费恩说,"告诉我,你还单身,对吧?"

        抓抓后脑勺,肖恩害臊地抿着嘴唇: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但我不想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想来一段浅尝辄止的summer love——因为你是个敏感的艺术家,会在每场恋爱里付出太多感情?”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,费恩挤出一抹傻笑,看肖恩不屑地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噢,哈哈,你当然可以这样以为。但我们才刚认识半年,费恩,别说得像是很了解我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点头,费恩不再辩驳,心下却知道自己押中了正确答案。彼时,那红发女郎正端着两个白色餐盘,穿过人群朝他们走来。肖恩有些坐立不安,便索性找个借口起身,灵活地绕到那台点唱机旁,假模假样数着自己本就不多的零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接过托盘。现在,费恩远远注视着肖恩——他汗涔涔的小麦色皮肤,结实的小臂肌肉,和俊朗的面孔——思绪万千。而同时将目光停驻在肖恩身上的,还有另外两个人——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——他们窃窃私语着,像是在密谋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可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形单影只的肖恩,他仍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了虎口中的猎物,反是掏出几枚硬币扔进投币口,敲下第四枚按钮。待唱针碰上黑胶,Smells Like Teen Spirit的喧嚣霎时在酒吧炸开。示意,那两个男人亦开始了他们的行动,起身,向肖恩大步走去。

𓃦𓃥𓃦

        在那位橘脸的总/统上任前,肖恩.迪亚兹从未想过他的族裔也能成为别人羞/辱他的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 自政府宣布建造美墨边境墙以来,美籍墨西哥裔人便长久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——邻居“友善”的问候,执/法者的暴力,种/族/歧/视者的冷嘲热讽——麻烦接踵而至,只压得这刚满十七岁的少年无法喘息。

        肖恩的父亲,埃斯特万,曾说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很善良。换作从前,他对此定是深信不疑,但就在今天,当那个素不相识的金发男人把一杯啤酒泼在他的衣服上时,肖恩又不禁重新考虑起这句话的真实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嘿!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看身上的酒渍,再看看那男人的嬉皮笑脸,肖恩清楚这绝非什么“意外”。愤怒,却一时间无言以对,他厌恶白/左的傲慢,更厌恶自己在不公面前的无力。埃斯特万说他应该逃,可他的脚已经黏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——”金发男人笑着“道歉”,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“但恕我直言,你压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——总/统先生正在建一堵墙,墙后头的世界才是你的归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简而言之,滚回墨西哥去。”一旁的棕发男人双手抱胸,概括道,“我们的国家不欢迎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的国家?”惊呼,肖恩强忍住哽咽,“我的身份证上写着美国,护照上写着美国,为什么这不能是我的国家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你就是个贩卖毒/品,无恶不作的臭/墨/西/哥/佬!”棕发男人嚷嚷着,一拳砸在点唱机上,“mullato”随之延出颤音,“去死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拳,直直向肖恩的脸挥来。闭上双眼,他来不及躲避,以为自己会挂着彩走出酒吧,却听另一个声音在耳畔低语,剧痛并没有如期而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,嫉妒了?”费恩的手在抖,但还是稳稳接住了男人的拳头,勉强露出坏笑,“那个红发服务员每次经过,你们就盯着人家的胸和屁/股看,结果她对你们这些流氓根本就没兴趣,倒是对我的朋友投怀送抱。而刚好,他是个墨西哥裔,你们就想着凭肤色找些优越感,扳回一城……天,一无是处到只能靠欺/凌别人来自我安慰,真是要多可悲有多可悲!”

        一针见血。棕发男人抽回了手,拧着眉头,再也不敢动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妈/的,那你又好到哪里去?Faggots!”也许是恼羞成怒,金发男人冲地上吐了口唾沫。费恩本不该在意这句走投无路的骂辞——最后的倔强,神情却几乎在瞬间黯淡下来,只叫人心头发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费恩?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安地轻唤,肖恩拽住费恩的胳膊,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恐慌。他不是好惹事的主,费恩的嘴嘲讽起人来却像一挺加特林机枪。Faggots.肖恩对动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——他的确是校田径运动员,但一直安分守己,即使哪天真被卷进斗/殴,大概也只有挨打的份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正当肖恩担忧着费恩是否会出手,让他们落得鼻青脸肿时,后者却蓦地长叹,换上了他一如既往的微笑。失真的电视屏幕,一场棒球比赛如火如荼,人们喝酒,闲聊,应着音乐摇头晃脑。他不生气了——或者是装作不生气了——肖恩曾无数次见识过他控制情绪的本事,但这一次无疑是最令人震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"哈,至少我引以为傲。"

▲▲▲

        在费恩.麦克纳马拉这已度过的短暂人生里,平静是最匮乏的词眼。如果你有幸出生在一个犯/罪家庭,从小有父亲和三个哥哥手把手教你如何偷/车,那你就会知道所谓的平静究竟是何等奢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很久很久以前,费恩也曾像他那个年纪的男孩一样,幻想着成为总统、宇航员,出现在这世界每一本杂志的封面上。可现实总会给人迎头痛击——他不仅没能念完高中,还因父亲无耻的出卖沦为阶/下/囚、少/年/犯,被彻底扫进社会的边缘地带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在乎他。这是费恩这些年来得到的唯一教训。没有人爱他,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,父亲只把他当入/狱的挡箭牌,撬锁的工具;哥哥们虽然无微不至,却从未想过与命运抗争,始终逆来顺受,还要他也心甘情愿地跌至谷底,放弃挣扎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费恩选择离开。在某天夜晚,他翻出窗户,自此消失在那个社区,那座城市。扒上火车,他要来一场冒险,一场公路冒险,把过去统统抛在脑后。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森林里,他替大/麻种植园做工;然后在华盛顿州的西雅图,滑板公园,他遇上那个男孩,世界从此天翻地覆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在那之前他也有过几段感情——和男生,和女生——大多只维系了两三个星期。费恩是个闲不下来的家伙,过分追求新鲜和刺激;而那些由情/人带给他的肉/体上的欢/愉,又往往转瞬即逝,留下的便只有漫长的无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发现自己和那些人并不共通。同一张床,不同的脸,他们要的是性,不是伴侣。每当费恩谈论起他的宏图大志,他们的热情就消失殆尽,有的找各种理由搪塞,有的甚至阳奉阴违,在背地里称他是个疯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肖恩.迪亚兹,他们之间就像是有某种引力。费恩可以滔滔不绝地讲述他旅途中的奇闻轶事,肖恩则喜欢托着下巴,倾听,双眸满是憧憬。在一起时,他们永远是自由的,是松弛的——他们的思想早已去到了另一个维度,在那里,他们是一切的主宰,万物都受他们操控。

        费恩从没和肖恩提起过“爱”,但这并不妨害他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孩。他的温柔、他与自己的志趣相投,这些都让费恩体验到被善待、被理解的快感。在这纷繁冗杂的社会,两个渴求着斩断荆棘的少年结识,年轻却饱经风霜的他们又怎能不一见如故,相互扶持?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要继续上路了,七月中旬,50号国道,你想来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天,费恩叩开肖恩的家门。他揉揉丹尼尔的头发,从手里变出一颗软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能叫上莱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弟弟还需要人照顾。”委婉否决,费恩看丹尼尔鼓起腮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——我也想去,拜托!”

        朝肖恩作揖,再可怜巴巴地望着费恩,前者捏了捏鼻梁,做出无可奈何的神情,硬是用手臂将他拦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别瞎掺和了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呲牙,丹尼尔扮了个鬼脸,边吼着“不公平”边消失在二人的视野。带上门,肖恩站在庭院,他像是有很多话要说,又不知该从何说起,只得木讷地站在那儿,直到费恩率先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担心,这就是一场短途旅行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,我们两个人的短途旅行。”肖恩一字一顿地说着,“我的第六感都开始拉警报了——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对视,费恩见肖恩咬破了嘴唇,良久才笑着补上后半句:

        “难道说,是你在期待些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车停在荒郊僻野,一个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。正对着他们的,是一座高耸的孤崖,千百年来,利刃般的风将它削成这副模样。峨眉月的怀抱中,另一弯明月皎洁,隐去了星辰,也隐去这片大地上的所有阴霾。

        肖恩换了张碟片——The Last Shadow Puppets的Everything You‘ve Come To Expect.他端着速写本窝在驾驶座,头像才画到一半。费恩在他的身旁酣睡,呼吸异常沉重——他的左手垂在二人中间,掌心向上,像是在乞求爱/抚和安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引以为傲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自驶离奥斯汀,肖恩就无法从脑海中抹去那幕点唱机前的情景——他是如何挡住男人的拳头,又是如何潇洒地说出他为同/性/恋/者这个身份自豪。费恩的强大向来足以让肖恩赞叹,但今天,他的心底却生出另一种情感。

        进入青春期,迷茫的不仅是未来,还有摇摆不定,正在塑形的性/取/向。肖恩从不厌恶与男生擦出火花——作为一名艺术家,他对任何事物都有独到的见解——其中就包括那世界上最神秘,也最美好的爱。在他眼里,爱是两颗心脏的缠/绵,它剥离了外在的一切——无论性/别,无论种/族——只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呐喊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在面对喜欢的男生时,他又总免不了胆怯。在这个社会,同/性/恋/者说到底也还未被完全接纳。他害怕,害怕自己的爱会成为负担,害怕在表明心意后会连朋友都做不像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费恩说的没错,他很深情,每次都全盘托出,每次都遍体鳞伤。于是他试探,于是他隐藏,而当费恩从两个混/蛋手中救下自己,终于承认是同/性/恋/者时,他恨不得为之癫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    呜咽,费恩被惊醒。如今他的手掌不再孤零零地垂在那里,而是与另一人十指相扣。

        肖恩.迪亚兹.

        “原谅我。”他说,眼角泛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谅我已深深为你着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顿,费恩愣在那儿,眨巴着眼睛。见鬼。困意在瞬间褪去,他很兴奋——他当然很兴奋——只是这狂/潮来得太过汹涌,都快让他怀疑起这到底是梦境,还是现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知道么,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——在滑板公园——莱拉对我说:'快看那个喂鸟的怪人'。我转身,你穿着淡绿色冲/锋衣,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,正摊开手心,任由飞来的灰鸽啄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从不觉得你'怪',费恩,相反的,你是个圣人,总能在枯燥的生活中创造无限可能。而我欣赏你,我赞颂你,因为我也想逃离这种乏味,去往一片世外桃源——”望向费恩,肖恩喃喃着,眼里有火光闪烁,“人生来就是如此,排斥与众不同,习惯了凭借主观臆断以偏概全地看待一切。但你不这样。厄运洗去了你的棱角,所以你包容,你接受,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,温/热的肌/肤忽碰上费恩冰凉的鼻环。他凑近,扬起嘴角,旋即在肖恩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,只叫人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认真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梦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会离开西雅图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驶过写着“伊莱欢迎你”的提示牌,肖恩看费恩将熄灭的烟头扔出窗外。又是一个清晨,他们迎着朝阳,向广袤的大盆地国家公园疾行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昨晚的罗曼蒂克过后,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也没什么变化。费恩还是在插科打诨,肖恩还是跟在他后头收拾残局,但每当他们想起那两只紧握的手、那两个拥吻的人时,笑容就总是难以抑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奇而已。像你这样的远行者,一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怔,颔首,费恩按住旋扭,调下椅背: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半年已经够久了,我确实在想要不要搬到别的城市去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闷哼。听得出来,肖恩并不如何愉快。车内的空气沉寂了好一会,费恩耸肩,随手拿过放在仪表盘上的速写本,刚翻到第一页就瞧见自己被画得帅气逼人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不是把我当骗子了?”半晌,费恩问道,匀开沾在自己指甲盖上的墨水,“分明热切地回应了你,现在又打算离开西雅图……这是我原本的计划,而计划是可以更改的。我会安定下来,肖恩,只要你开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我不开口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到哪里都得拉上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肖恩很想骂他是个“prick”,话到嘴边竟成了轻笑和一句毫无杀伤力的“dickhead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承认吧,早在我邀请你一起旅行的时候,你就已经有期待了——”竖着食指,费恩佯装严厉,摸索的右手却突然有了新的发现,“你这车座位底下怎么还有张唱片?……我/操,Appetite For Destruction!你买了Appetite For Destruction!”

         一个十字架,五个骷髅,Welcome To The Jungle.肖恩偷瞄着费恩换了光盘,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尖叫。


        是啊,为你买的,不然呢?


【END】



作者的话:

①  美国50号公路全程长度为853英里,即1373公里,因其途径死亡谷、印第安人部落,人烟稀少,被《生活Life》杂志称为“全美最孤独的公路”。

②  Gorillaz是一个由DamonAlbarn为主的虚拟乐团,奇异人生2第三章肖恩躺在床上听的那首On Melancholy Hill正出于这支乐队。

③  Nirvana是一支来自华盛顿州的乐队,流派为垃圾摇滚【Grunge Rock】,活跃于上世纪九十年代。其主唱KurtCobain在1994年自杀,后被歌迷誉为圣人。

④  Guns N' Roses是一支极具代表性的美国硬摇滚乐队,有评论认为“他们带来了一个极端享乐主义的叛逆并复兴了硬摇乐界的朋克态度”。Appetite For Destruction是他们的第一张专辑。

⑤  内华达州的奥斯汀是一座位于兰德县的非法镇。构建场景时参考了维基百科的图片,和油管一些旅行者的视频。去过那里的人似乎都认为这座小镇很酷,所以,很抱歉我把两个不那么酷的种族主义者安插进了奥斯汀……

⑥  The Last Shadow Puppets的主唱Alex Turner同时也是Arctic Monkeys的主唱。他们的专辑Everything You‘ve Come To Expect是本文的灵感来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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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辰总会揭开夏日流血的面纱.